很多年前,B站在一期介绍鬼畜区的图片专栏中说了一句很有争议的话:“鬼畜就是音乐”。
然后知乎上就有人借着这张图提出了疑问:鬼畜是音乐吗?
当时B站官方对鬼畜的介绍如下:
鬼畜是一种音乐向调教,包含丰富的乐理知识。
鬼畜视频必须满足三条标准:①有音素材的调教;②有一定的节奏感;③必须用到BGM(但直接用素材进行演奏的“原曲不使用”流派除外)。
“音MAD”和当今传统意义的鬼畜有较大的不同,可以说存在概念上的分支。在音MAD作品中,对每一个BGM选择、素材调教、PV制作,都有着更加严格、更加苛刻的要求。可以说在那个年代,每一个音MAD作品,都可以当成一种音乐艺术品去欣赏。因为音MAD的定义就是用素材去演奏音乐。
当时B站鬼畜区还是高热度大区,优秀的鬼畜作品常常会被戏称为“鬼畜区向音乐区的宣战”,甚至还有“B站只有鬼畜区和鬼畜素材区”的说法,通俗来说就是:那时候无论其他什么类别的视频,只要有心,都可以成为UP主用来制作音频调教的素材。
所以如果用比较客观的说法来总结,一言蔽之,鬼畜的核心,是有声素材的音乐化。任何有音素材都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处理方式转化为乐器采样(古早音MAD就是这样的原理。当然还有更极端的,比如只用原口沙辅常用的“ユ!”采样制作音乐),任何语音素材都可以变成旋律和歌声(即所谓的人力VOCALOID),如此一来任何声音都可以拓展出无限的可能性。
此外,一部分传统的老牌鬼畜还会伴有跟随节奏来回变化的PV画面(通常用在单个素材采样以变调的形式连续出现形成旋律时),虽然素材重复出现却会带来极大的冲击力。现在来讲,这一点通常是给作为核心的音频部分加分添彩的。
那么回到开头的问题:鬼畜是音乐吗?是又不是。
说鬼畜是音乐,因为从过程来讲,选择素材(乐器)、调音、编曲,或者是制作人力VOCALOID或拼接RAP,进行这些制作时所需要的技术,和制作音乐所需的技术是相通的;而从成品来讲,一首成功的鬼畜作品有着完整的音乐要素,符合“经过人类有目的性的组织的声音”这一国际定义。
说鬼畜不是音乐,因为鬼畜实际上是从社区共创的视频网站中衍生出来的亚文化,一般来说离不开视频形式。虽然成功的早期音MAD确实可以达到和正统音乐相近的听感,成功的人力VOCALOID作品也能拥有达到甚至超出原曲的洗脑效果,但鬼畜的受众实际上还是更多固定在A站、B站、N站等社区共创性视频网站的用户群体中。就算极少数金字塔尖上的鬼畜制作者得到了让自己作品出圈的机会,但鬼畜的大众接受度依旧是远不如传统的音乐,以及其他传统的艺术表现形式。
鬼畜和音乐,互相联系又互不相同。因此,就像歌声合成圈近几年习惯把VOCALOID以外的歌声合成技术统称为“泛VOCALOID”一样,近一段时间我自己也是习惯把传统的音乐制作和鬼畜制作统称为“泛音乐系创作”。
这样的话,我自己也能给纠结已久的“我究竟属于音乐区还是鬼畜(娱乐)区”这一问题做一个确定的解答。